龙泉钟石勇剑庄创始人、中国著名龙泉铸剑师钟石勇
浩然正气立天地 ,千年龙泉护剑魂
——访龙泉钟石勇剑庄创始人、中国著名龙泉铸剑师钟石勇
龙泉,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素有“瓯婺八闽通衢”、“驿马要道,商旅咽喉”之称,历来为浙、闽、赣毗邻地区商贸重镇。龙泉剑,更是我国传统宝剑,据古籍《寰宇通志》记载:“欧冶子乃吴王阖闾大夫时,常铸剑于此,或谓淬剑,湖旁有古遗铁,人间得之此。”相传龙泉剑为越国名匠欧冶子所铸,后被伍子胥所得,再经几番辗转到了唐高祖李渊手中,李渊崩殁之后龙泉剑不知所踪,世人深感惋惜。自唐代始,“龙泉”也成了宝剑的代名词。
时至今日,龙泉剑成为艺术品收藏领域的翘楚,收藏升值只涨不跌,但想要收藏真正优质的手工龙泉剑却并不容易。生于龙泉、长于龙泉的我国当代铸剑师钟石勇为延续创新龙泉剑的技艺和口碑,在几十年的铸剑生涯中坚持遵循古法铸剑,一把剑从选钢、锻打、淬火、打磨、雕刻配件到组装,完全由纯手工完成。钟石勇是我国传统兵器刀剑折叠锻打传承人的杰出代表。
传承自幼始 ,利刃出鞘授英雄
宝剑赠英雄。自古以来,宝剑都是权威和正义的象征,赠人宝剑,也代表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2017年3月15日,中国海军首次举行授剑仪式,三亚舰舰长王先军等13名舰长、政委一起被授予“深蓝之剑”。此剑剑首刻有“舵”标志,护手则是海军的标志,鞘口和剑镖以及剑架均有大海波浪图案,细看上面还刻有水珠。剑长0.8米,时刻提醒持剑者牢记支队担负的8项使命任务;柄长12.6cm意为支队是12月26日成立,同时也是支队战舰出征海军中首批执行亚丁湾护航行动的日子;刃宽3.14cm旨在纪念3.14海战;被授予人的姓名刻于剑刃之上,体现宝剑的独一无二和对被授予人的激励。仪式上,这群优秀军官手持宝剑,发出铮铮誓言:“聚气凝魂、忠烈断金、练肝砺性、誓必打赢、剑指深蓝、舍我其谁”而“深蓝之剑”的铸造者,正是钟石勇。
能在诸多铸剑师中脱颖而出为海军军官铸剑,并因此登上了央视新闻频道,钟石勇自有其过人之处:钟石勇出生于龙泉铸剑师世家,从小跟随祖父和父亲在炉火边长大,稍微懂事起就跟着家人打下手,16岁开始就在父亲的推荐下拜龙泉铸剑名家郭家兴为师,学习折叠锻打百炼钢铲锉磨等技艺;同时钟石勇自学钢材热处理书籍,并赴浙大拜访钢材专家和钢材热处理专家交流探讨;20岁师满,钟石勇又随郑伟国学习高级剑身雕刻技艺,之后取道云南专门攻学装具雕刻,还系统学习了剑鞘的制作工艺和组装,这期间龙泉宝剑民间艺人沈燕波亦师亦友毫无保留地给予了钟石勇很多在烧刃过程和低中温回火淬水重要过程中的指点和帮助,从而使钟石勇在铸剑的过程中减少次品率,增加了剑的品质。遍访名师后的钟石勇通过总结学习,独出心法,形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铸剑风格。
“一掬泉多少,千年事有无。”铸一把好剑,是天时、地利和人和共同的结果。中华大地幅员辽阔,唯有浙江龙泉成为世人心中认定的“剑都”,和其得天独厚的历史环境、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是分不开的。早期的剑传说为蚩尤所制,剑身很短,主要用来防身。春秋后期,吴越争霸,两国均处于纵横交错、易守难攻的江南水乡,步兵和水军便成为吴越军队的主要兵种,剑也因此成了军队的常规武器,所以,吴越两国都特别重视剑的生产,其铸剑技术也远远超过中原各国。另外,据春秋战国时期的《考工记》记载:“吴、越之剑,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地气然也。”也就是说,吴、越两国当地的自然条件十分适宜铸剑。龙泉在春秋时期为越国古瓯地,在瓯江上游,与越地山水相依,地气相连,山溪中蕴藏着含铁量极高的铁砂,是古时铸铁剑的上好材料,被称为“铁英”,而茂盛的森林资源,是铸剑所需的优质燃料。龙泉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秦溪山下的北斗七井,水质特异,甘寒清冽,用来淬剑可以使之非常坚利。都说“宝剑锋从磨砺出”,龙泉山石坑特产一种名为“亮石”的上好磨石,用来砥砺刀剑,可使锋刃锐利,寒光逼人。更兼古龙泉地处越之边陲,山明水秀,远离尘世,环境幽雅,是难得的得山川之灵秀、天地之精华的铸剑圣地,这些要素加在一起可谓相得益彰。一些从外地慕名而来学习铸剑技术的有志之士学成之后回到当地,尽管也选择了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出的剑总是不如取材于龙泉的原材料做出的剑优质。因此,在钟石勇看来,如果说一开始铸剑是因为兴趣和好奇,后来是为了养家糊口,现在更多地是为了让人了解龙泉,了解中华剑文化。
匠心缔精品 ,敢迎烈焰方成器
自古以来,宝剑都是镇宅辟邪、化煞生旺的吉祥之物,贵族名士、世家子弟身边都少不了佩剑,因此,它也在一定程度上彰显了佩戴者的地位。然而,凡事一旦和利益扯上关系,就难免失了本来的味道。随着电商平台的崛起,有些网络平台以百十元的价格出售所谓“正宗”龙泉宝剑,严重地破坏了龙泉剑的美感和名誉,甚至有些人开始到处宣扬:“买龙泉宝剑,不如买日本刀。”这都让钟石勇感到心急如焚,他表示:“龙泉剑是我国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日本刀固然有其优势,但是龙泉剑亦丝毫不输日本刀,比如日本刀的刀身过于窄薄,面对着持稍宽厚一些的兵器的对手时,很容易损毁。日本刀之所以有名,和其对工艺的严谨和认真是分不开的,如果中国人也都能以工匠之心铸剑,那么中国龙泉剑也足以让每个爱剑之人惊艳。”
公子如玉,佩剑顶天立地,是何等华贵的情景。毛主席、邓小平、蒋介石、胡景涛、华国锋、朱镕基乃至一些名流明星等都收藏过龙泉剑,可见龙泉剑之珍贵。“打剑不能一锤重,一锤轻,否则剑就废了,请个熟练的师傅帮忙打磨,一天也要200块钱左右的工钱,怎么可能一把剑只卖百十块钱?真正懂剑的人很少看直播,都会找到铸剑师实地考察。”在钟石勇看来,剑是华贵的,只有顶天立地的英雄,才能配上剑的侠气和正气。手工剑价值很高,属中高端产品,在网上对大众销售并不容易,但从发展趋势来看,传统行业必须借助互联网去转型。如何融合,既能传承文化又能创新发展就成了钟石勇面对新时代潮流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为此,钟石勇做了“龙泉钟石勇剑庄”官网,在其中展示了自己所铸的腾达剑、大略汉剑、清风剑、明月弯刀、镇守汉剑、飞龙汉剑、披云汉剑、千羽剑、虹霜剑、道云汉剑、麒麟唐剑、桃花剑、太阿剑、牡丹剑等珍品,还有天禄龙泉等未展示的新品。在朋友的帮助下,钟石勇有时也会在抖音等平台讲诉作品背后的故事,吸引年轻人的关注,不过,网络更多的是作为宣传平台,让爱好者真正了解到刀剑的信息。由于铸剑需要全神贯注,故而钟石勇也不能一直和粉丝互动,真正懂剑的行家会慕名来到龙泉,或老客户出于信任请铸剑师铸剑收藏。
古语云“十年磨一剑”,手工铸就的剑和机器铸就的剑是不可相提并论的,这也是钟石勇坚持手工铸剑的原因。连续铸剑的快感亦让钟石勇根本停不下来,烧炼钢块时,火炉全开,他汗流浃背而乐在其中;锻打钢块时,他靠双手进行成千上万次的不间断捶打……手工刀剑铸就的过程中要掌握温度,也没有仪器测,全部凭铸剑师的眼睛、感觉,半点也马虎不得。因此,一口真正的宝剑是有生命的,机器可以更快地做出流水线产品,却无法达成人剑合一的境界,当磨砺出幽蓝夹钢刃口,露出优美自然的纹理,击之发出悦耳悠扬的金鸣声,似乎可以把铸剑师带回那铁马金戈的岁月,是一种机器无法带来的感觉。另外,有些技术也是机器无法做到了,如机磨无论理论还是实际,都不可能保证像工匠的双手一样做出一个完美的水平面,这就导致了机磨必然产生弧面,影响宝剑的整个观感,行家也不会收藏这种剑。
由于几乎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学剑、铸剑上面,钟石勇一开始从未想过做自己的品牌,但是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他每出一款新品,几乎都会被仿制,这些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的仿制品,有的卖的比原版还要贵。在朋友的提醒下,钟石勇认识到一个没有品牌意识的厂家不可能走得长远、更不可能发展壮大,就这样,在想了几个名字都被告知已被注册后,钟石勇索性用自己的名字做品牌,时刻提醒自己用心做精品。在从事龙泉宝剑锻制20余年来,钟石勇获得诸多荣誉:2008年5月作品“牡丹剑”荣获深圳文博会评审银奖;2010年9月作品“羽毛纹唐刀”获浙江省工艺美术精品铜奖;2013年作品“汉剑”获第六届浙江省工艺美术精品奖评中获精品奖;2017年作品“深蓝之剑”不仅在中国海军举行中国首次将士授剑,还被中国军事博物馆收藏……纵观钟石勇所铸之剑,究中国古历史之源,从秦汉到明清、民国诸朝之剑均有涉猎,且有历代帝王将相所用之越王剑、曹操剑、永乐剑、乾隆配剑等古款诸项。钟石勇以每朝代及名人之剑皆有剑谱文化制作出处为基础,在千万次锻打中溶己思而多有超越性创新:剑鞘多选小叶紫檀、红花梨、鸡翅木、黑檀、乌木等名贵木材,剑鞘和剑柄同木而为,以求色泽协调美观,装置均铜质,为寻觅历史凸凹感,亦有镀金、银质、金质为饰;剑身多佩凤羽、鱼骨、闪电、冰裂、旋焊、高山、林渊、云朵、蚕丝等特点纹路,富丽堂皇而又清晰眩目,在加之剑体自然流露的钢锋令人叹为观止。剑鞘相合,瞬显“剑现耀日月,入鞘谱华章”之冲天诗韵,直令执剑之人心生出率真无畏、侠风崇德之大勇气概,每每看见客户挑选到了合适自己的剑,钟石勇也会因此而倍感欣慰。
淡泊以明志, 炉内流金岁月熔
为做好刀剑型制复古、神韵复古,钟石勇平时也注重对古刀剑文化的学习交流,除了购买古刀剑实物及稀缺中外典籍,还会与全国各地刀剑爱好者、古刀剑藏家沟通交流,不断充实复原刀剑的知识储备,为复原更多更好的中华传统刀剑,为传承弘扬国家非遗龙泉宝剑锻制技艺而不懈努力。最难能可贵的是,尽管在铸剑领域颇有成就,钟石勇却不敢妄称“大师”,一直以“铸剑师”自居,和爱好者交流时也一派谦和,从不故弄玄虚,这种谦和的品质,也让他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深耕于铸剑行业,小心地守护着龙泉宝剑。
铸剑很苦,仔细看铸剑师的手,都会发现那累累的伤痕。除了要有力气之外,铸剑师还要有十足的耐心和技巧,刚开始学习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把整个手指敲得肿起来;到泼水磨剑这个环节,在冬天冷热交替不适应的情况下还会冻伤;如果手一不小心划到还没打磨好的剑身,割进去就是一道伤疤……
在家乡龙泉,有一所青瓷宝剑技师学校,也是全国唯一一所培训铸剑的国家院校。但是很多学生毕业后都选择了电商等来钱快的行业,或者去机械厂,很少再有年轻人肯花上几年时间练习手工铸剑技术。中国的传统刀剑,是中华文化中一个不可替代的元素,它曾经灿烂辉煌,现如今却因为技术断层变得神秘莫测,难以复刻,这也是钟石勇的儿子也要学习铸剑技术的原因。原本凭借儿子的成绩,考入本科院校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懂事的儿子却选择留下来陪伴钟石勇,让钟家铸剑技术得以传承。除此之外,几个师兄弟还有工厂、店面的师傅们都是坚守行业多年的工匠,“物以稀为贵”,或许,有了这些真正能够坚持下来的匠人的努力,人们才能更加珍惜精品。
时代在进步,人们也更加追求对精神文化的需求。钟石勇表示,在古代,由于交通不便等原因,龙泉剑一直都是贵族才能佩戴的产物,一直到抗日战争时期,战乱纷纷,民不聊生,再加上奸商从中压价渔利,龙泉剑也在那时进入了历史低迷期。新中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十分重视恢复龙泉剑这种传统工艺品生产,但是因我国正处在经济恢复时期,人民的生活温饱还是问题,因此在祖父、父亲辈还一边传承铸剑,一边守着几亩农田,只为铸剑技术不断根。后来,随着人们物质水平的提高,加上《少林寺》等武打电影的走红,致使龙泉宝剑在市场上供不应求,龙泉本地做剑的人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由于龙泉宝剑精美绝伦,扬名四海,国家便多次将其列入“国礼”进行邦交,深受各国领导的喜爱。所以,钟石勇对龙泉剑的发展前景亦充满了信心,他表示,无论时代怎么变化,自己都要把手艺传承下去,让世人知道。“美玉生磐石,宝剑出龙渊。帝王临朝服,秉此威百蛮”这样对龙泉剑的高度赞美并不是凭空而来,龙泉剑就像中国人的脊梁,不畏强权,自尊自强,昂首跨步走过岁月的洗礼。
长剑出鞘之日,侠客归来之时。中国的龙泉剑,刚毅中包含着柔和,刚柔并进,柔中带刚,虽为兵器,却不随意出鞘伤人,体现了中华民族爱好和平却又自立自强的本质,不出鞘,却有威慑力。一旦出鞘,便寒光凛凛,所向披靡,表现出了强大的凝聚力和自强不息的精神。带着对龙泉宝剑事业的热爱,钟石勇也必会打磨出更多精品,不断将龙泉宝剑的文化发扬光大!